配资理财他坚持不使用任何安全措施
01
清晨五点半,天还没亮透。
省城最大的公园里,已经有不少晨练的老人。
在一片打太极、练剑的人群中,一个身影显得格外扎眼。
那是一个看上去六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功服,正在打一套虎虎生风的八极拳。
他下盘极稳,出拳刚猛,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一股年轻人少有的劲道。
一套拳打完,他气不喘、脸不红,额头上连一滴汗都没有。
收了拳,他慢悠悠地踱步到公园门口的早市。
“老李,给我来两根最新鲜的排骨,要小排。”
“好嘞,刘哥!您瞧好吧!”
卖肉的老李麻利地手起刀落。
“刘哥,您这身体真是绝了!我看公园里那些小伙子,都没您这精神头!”
被称为刘哥的男人名叫刘建国,今年不多不少,正好六十。
他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嗨,瞎练呗。人呐,活的就是一口精气神。这口气要是泄了,离土也就不远了。”
他不仅挑了排骨,还买了最新鲜的鲫鱼和几样翠绿的青菜。
买菜他从不问价,只看品相。
用他的话说,吃进肚里的东西,不能将就。
回到家天色大亮。
他那套一百八十平的复式楼里安安静静的。
刘建国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为他的小妻子准备早餐。
排骨要炖上两个小时,做成广式早茶。
鲫鱼要熬成奶白色的浓汤,最是养人。
再配上几样精致的爽口小菜。
等他把这一切都端上餐桌时,正好是早上八点。
楼梯上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真丝睡袍的年轻女人打着哈欠走了下来。
女人叫林晓兰,今年三十岁。
“老公,早啊。”
林晓兰的声音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慵懒,软软糯糯的。
“不早了,小懒猫。”刘建国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宠溺。
“快去洗漱,准备吃饭了。今天我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排骨汤。”
林晓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刘建国的腰,把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
“老公,你真好。”
刘建国拍了拍她的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喜欢这种感觉。
被依赖,被崇拜。
他这辈子年轻时忙着挣钱,忽略了家庭,原配妻子跟他怄气得病走了。
唯一的儿子又在国外定居,一年也回不来一次。
他守着这栋大房子,孤单了小半辈子。
直到一年前,他遇到了来城里打工的林晓兰。
一个眼神清澈、笑容干净,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姑娘。
他知道外面的人都在戳他的脊梁骨。
说他老牛吃嫩草。
说林晓兰是图他的钱。
他不在乎。
他这辈子什么没见过?
他只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这个,能让他重新感觉到自己还是个男人的小妻子。
02
吃过早饭,刘建国去了他的茶庄。
他早年是做煤炭生意发的家,现在年纪大了,退了下来,开了一家只对熟客开放的高端茶庄,算是一种消遣。
林晓兰则留在家里收拾屋子。
虽然刘建国请了钟点工,但林晓兰还是喜欢亲手把这个家打理得一尘不染。
她觉得这是一个妻子应尽的本分。
下午她接到一个电话,是老家的母亲打来的。
“晓兰啊,你弟弟那个婚事,女方那边说了,彩礼最少要十八万八。还说要在县里买套房子。你看……”
林晓兰的心沉了一下。
“妈,我上个月不是刚给家里打了五万块钱吗?”
“那点钱哪够啊!你弟弟可是咱们家唯一的根啊!他要是娶不上媳妇,我和你爸死了都闭不上眼!”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晓兰,你现在嫁得好。刘老板家大业大的,这点钱对他来说不就是九牛一毛吗?你跟他说说,他那么疼你,肯定会给的。”
林晓兰握着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自己就像是被家里卖出去的商品。
她也想反抗。
可是,一想到父母日渐苍老的脸,和弟弟那双怯懦而又期盼的眼睛,她就心软了。
挂了电话,她坐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
傍晚,刘建国回来了。
看到她情绪不高,便问她怎么了。
林晓兰犹豫了很久,还是把家里的事说了。
刘建国听完没有生气,也没有不耐烦。
他只是叹了口气,把她揽进怀里。
“我当是什么事呢。不就是钱吗?给了就是了。你那个弟弟不争气。你那个妈认钱不认人。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真正对你好的人只有我。”
第二天,刘建国就往林晓兰的卡里转了五十万。
他说:“二十万给你弟弟结婚。剩下的三十万你自己存着当零花钱。女人手里得有点钱才有底气。”
那一刻,林晓兰的心里五味杂陈。
有感动,有愧疚,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
她想,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可能真的再也没有人会对自己这么好了。
03
刘建国什么都好。
唯一的,就是有些大男子主义。
尤其是在传宗接代这件事上。
他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但总觉得那是和前妻生的,隔了一层。
他做梦都想和林晓兰生一个真正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一个能继承他所有家业的儿子。
结婚半年来,他每晚都格外“用功”。
而且,他坚持不使用任何安全措施。
林晓兰也旁敲侧击地提过几次。
“建国,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毕竟你年纪……”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建国打断了。
“什么年纪?我告诉你,我的身体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好!想当年……”
他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他年轻时那些光辉的“战绩”。
林晓兰只能无奈地听着。
刘建国对自己的身体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自信。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去看医生?
那是一种侮辱。
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一些偏方。
每天都逼着林晓兰喝一些味道古怪的中药汤。
还买来了各种昂贵的补品。
什么燕窝、海参,堆满了家里的冰箱。
林晓兰心里其实也有些着急。
她知道一个孩子对于稳固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有多么重要。
她不想再被邻居在背后指指点点。
也不想再被娘家当成予取予求的提款机。
她需要一个孩子,来证明她嫁给刘建国不仅仅是为了钱。
也是为了爱。
04
转眼半年过去了。
林晓兰的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建国的脸上虽然没说什么。
但林晓兰能感觉到,他有些急了。
他不再跟她炫耀当年的勇猛。
晚上也变得沉默了许多。
有时候他会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抽烟,一坐就是大半夜。
家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压抑。
这天,林晓兰的一个闺蜜来看她。
听了她的烦恼,闺蜜一拍大腿。
“晓兰你傻啊!这种事怎么能听男人瞎指挥呢?你得自己有主意啊!”
闺蜜给她出了个主意。
“你就跟刘大哥说,是你自己想去检查检查。男人嘛,都好面子。你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他不就好接受了吗?”
“等检查结果出来了,要是你的问题,咱就治。要是是他的问题……那也好对症下药嘛!”
林晓兰觉得闺蜜的话有道理。
05
晚饭的气氛有些沉闷。
饭桌上,刘建国照例喝着他的养生酒,谈论着茶庄的生意和国家大事,林晓兰则安静地听着,默默地给他夹菜。
这几个月一直如此。那件心照不宣的事,像一小片乌云,飘在两人中间,谁也不去捅破。
收拾完碗筷,林晓兰给刘建国泡上他最喜欢的金骏眉。
刘建国靠在客厅那张巨大的真皮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他常看的历史频道,里面正演着一部关于雍正王朝的电视剧。
林晓兰在旁边站了很久,手里拿着一块抹布,心不在焉地擦着光洁如镜的茶几,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瞟着刘建国的侧脸。
她知道丈夫的耐心正在一点点被耗尽。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偶尔皱起的眉头,和夜里翻来覆去的叹息,都像针一样,扎在林晓兰的心上。
她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的话又过了一遍,终于鼓起勇气。她走到沙发旁,挨着刘建国坐下,身子却只坐了半个,姿态显得有些恭顺。
她先是伸手为刘建国续了点热茶,然后才用一种近乎耳语的试探性声音开了口。
“建国……”
刘建国“嗯”了一声,眼睛仍盯着电视。屏幕上,皇帝正为皇子稀少而忧心忡忡。
林晓兰的手紧张地攥住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
“建国,你看……咱们结婚都大半年了,我这肚子也一直没什么动静。”
她说到这里立刻停下来,观察着刘建国的反应。
刘建国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但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林晓兰心一横,继续用那种极尽温柔和体谅的语气说:“我想,是不是我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地方不太好?毕竟我还年轻,可能有些小毛病自己不知道。要不……我明天去医院好好查一下吧。这样,咱们也都能放心,您说呢?”
她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任何可能触碰到丈夫敏感自尊的词语。
客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电视里演员们抑扬顿挫的台词,此刻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
林晓兰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足足一分钟后,刘建国才有了动作。
他拿起遥控器,“啪”地一声关掉了电视。客厅里瞬间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然后,他把那个价值不菲的遥控器,往旁边的空位上不轻不重地一扔。遥控器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弹了一下。
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在水晶吊灯下投下了一片阴影,正好笼罩住了林晓兰。
“行。”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生硬。
“查查也好。省得你一天到晚在家胡思乱想。”
说完,他便转身径直上了二楼书房,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虽然他的态度很冷淡,但总归是同意了。
林晓兰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第二天一大早,刘建国就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餐桌前。他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威严,仿佛昨晚那个沉默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他没有多问,只是在林晓兰吃完早饭后,拿起车钥匙,沉声说了一句:“走吧。”
一路上,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刘建国专注地开着车,林晓兰则紧张地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
车没有开往人满为患的公立医院,而是直接停在本省最顶级的一家私立贵族医院门前。
刘建国没有带她去排队挂号,而是直接打了个电话。
“喂,是孙院长吗?我刘建国。我爱人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做个全面的妇科检查……对,现在我们就在门口……好,麻烦你了。”
电话挂断不到三分钟,一个穿着白大褂、看职位不低的男人,就一路小跑地从大楼里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接下来的所有流程都像按下了快进键。
没有排队,没有等待。
从始至终都有专人引导。检查她的,是这家医院最有名的、从国外返聘的妇产科老专家。
抽血、B超、内分泌、输卵管造影……所有能做的检查,一项不落地全都做了一遍。
刘建国全程陪在旁边,一言不发,但气场十足。
他时而双手抱在胸前,时而看看腕上的金表,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在收费处,护士长把一张长长的账单递了过来。
总计一万八千多。
刘建国看都没看,直接从皮包里掏出银行卡递了过去。对他来说,钱从来不是问题。
他只要一个能让他安心的结果。
06
等待结果的几天是煎熬的。
终于到了取报告的日子。
夫妻俩再一次坐在了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专家面前。
老专家姓王,是这个领域的权威。
他拿着一沓厚厚的检查报告,看得非常仔细。
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刘建国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觉得这纯粹是浪费时间。
林晓兰则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
终于,王教授看完了所有的报告。
他放下了报告,抬起了头。
他摘下自己的老花镜,揉了揉眼睛,又戴上。
然后又拿起报告看了一遍。
他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其困惑而又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抬起头,先是看了看一脸紧张的林晓兰。
然后又转头看了看一脸不屑的刘建国。
他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了好几遍。
最后他看着刘建国,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扶了扶眼镜,用一种极其古怪的、带着几分探究和同情的眼神,说道:
“刘先生,您这个情况……嗯……很罕见啊。”
刘建国最烦别人在他面前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他眉头一挑,不耐烦地问:“王教授,你就直说吧!到底是我老婆有什么问题?是输卵管堵了?还是有什么妇科病?”
林晓兰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问:“医生,是不是……是不是我不能生啊?”
王教授摇了摇头。
他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
而是拿起桌上那份林晓兰的体检报告。
“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震惊。
“你自己看吧!”
07
刘建国一把,将那份薄薄几页、却感觉有千斤重的报告,从桌上抓了过来。林晓兰也立刻紧张地凑过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报告上的专业术语和数据,他们一个也看不懂。刘建国的目光,像搜索一样,直接跳到了最后一页的专家结论部分。
然而,结论部分并没有写任何关于妇科疾病或者不孕的诊断。上面只有一行字,被王教授用红笔重重地圈了出来:
“微嵌合体?”刘建国皱着眉,念出了这个完全陌生的词汇。
王教授的表情,严肃得像一块铁板。他没有理会刘建国,而是将目光,像两把手术刀一样,直直地射向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的林晓兰。
“林女士,”王教授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更像是在法庭上盘问证人,“‘微嵌合体’现象,尤其是Y染色体的残留,在医学上通常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位女性的身体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男性的胚胎。细胞,是有记忆的。”
他顿了顿,说出了那句,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瞬间冻结的话:
“简单来说,这份报告显示,你,在过去,生过一个儿子。请问,是什么时候?”
“轰!”
刘建国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颗炸雷,直接劈中。他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身边的妻子。
“不!不可能!”林晓兰的反应,比他更激烈。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在发抖。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生过孩子!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你们是不是把报告弄混了!”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激动,变得尖锐而又沙哑。
王教授冷静地摇了摇头:“我们的流程,绝不可能出错。这份报告,就是你的。”
“你……你胡说!”林晓兰指着医生,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绝望,仿佛一个隐藏了最深秘密的人,被人,当众,撕开了所有的伪装。
刘建国看着她,没有说话。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看不出任何表情。但那双,曾经满是宠溺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的寒光。
08
回去的车上,那辆宽敞的奔驰车里,安静得,让人窒息。
刘建国,一言不发地开着车。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毕露,显示着,他内心,那极不平静的,滔天巨浪。
林晓兰,则缩在副驾驶的角落里,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不停地,小声地抽泣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话。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建国,你要相信我……”
刘建国,充耳不闻。
信任?
从昨天晚上,她小心翼翼地,提出要去医院检查身体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意识到,这背后,或许,就藏着一个,他不知道的剧本。
他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
他可以,为自己的女人,一掷千金,可以,把她宠上天。
但前提是,这个女人,对他,必须是,绝对的,忠诚和坦白。
而现在,一张体检报告,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车,回到了家。
刘建国,停好车,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别墅。
林晓兰,连滚带爬地,跟在后面,想要去拉他的手,却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把甩开。
那天晚上,刘建国,第一次,睡在了书房。
09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像是变成了一座冰窖。
刘建国,每天,早出晚归。
他不再,为林晓兰,准备早餐。
也不再,对她,嘘寒问暖。
他甚至,不跟她说一句话。
他用这种,最冷酷的方式,向她,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林晓兰,则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她不吃,不喝,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下去。
她数次,想要跟刘建国解释,可每次,看到的,都是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刘建国,在等。
等一个,真实的答案。
他没有再去找那个医生,而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展开了调查。
他找了一个,全中国最厉害的,私家侦探。
他只提了两个要求。
第一,快。
第二,把林晓兰,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都给他,查个,底朝天。
10
一个星期后。
刘建国,坐在书房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
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袋子,没有封口。
他沉默了很久,才伸出,那双,有些颤抖的手,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那是一沓,厚厚的资料,和几张,已经,有些泛黄的,旧照片。
刘建国,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他的脸色,随着纸页的翻动,变幻不定。
时而,铁青。
时而,惊愕。
时而,又流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和怜悯。
真相,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和,悲凉。
林晓兰,没有撒谎。
她确实,没有结过婚。
但是,她在十八岁那年,生过一个孩子。
一个男孩。
那年,她还在读高中,和一个,邻村的,同样贫穷的少年,偷尝了禁果。
当她发现自己怀孕时,已经,太晚了。
在那个,思想保守,极其看重名声的小山村。
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孩,就等于,是,家族的耻辱。
她的父母,在得知这件事后,没有,给她任何安慰。
而是,把她,锁在家里,整整半年。
直到,她,在一个,卫生条件极差的小诊所里,生下了那个孩子。
孩子,刚一出生,甚至,还没来得及,让她看上一眼。
就被她的父亲,和那个,同样惊慌失措的少年,一起,送走了。
送给了,一户,远方的,没有生育能力的,亲戚。
从此,音讯全无。
而作为交换,她的父母,得到了一笔,两万块钱的“营养费”。
从那以后,这件事,就成了,这个家里,一个,绝对的,禁忌。
谁,也不准再提起。
而林晓兰,这个,刚刚成年的,少女妈妈。
则被逼着,退了学,在一个月后,就被父母,赶出了家门,让她,自己,去城里,打工挣钱。
她弟弟的尿毒症,也是在那个时候,查出来的。
那一年,她,十八岁。
她同时,失去了,她的青春,她的孩子,她的尊严,和她的家。
11
刘建国,看完了所有的资料。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愤怒,林晓兰,对他隐瞒了,如此重要的过去。
可他,又无法,去真正地,苛责她。
他能想象,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内心,会是,何等的,恐惧和绝望。
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可能,不是一段经历。
而是一个,永远,都不敢,去触碰的,血淋淋的,伤口。
他想起了,她,刚到这个家时,那副,总是,小心翼翼,看人眼色的样子。
他一直以为,那是,穷人家的孩子,特有的,拘谨。
现在才知道,那是,一个,受过重创的灵魂,本能的,自我保护。
他,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
他娶她,真的是,因为爱吗?
还是,只是贪恋,她的年轻,她的貌美,她那份,能满足他一个老年男人,所有虚荣心的,温顺和崇拜?
他口口声声,说要给她一个家。
可他,又何曾,真正地,走进过,她的内心?
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为他,传宗接代的,年轻的子宫。
和一个,能证明他“老当益壮”的,漂亮的,战利品。
12
那天晚上,刘建国,亲手,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都是,林晓兰,最喜欢吃的。
林晓兰,看着他,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惶恐得,不知所措。
刘建国,没有说话。
他只是,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
然后,他给她,盛了一碗,他,亲手炖的,乌鸡汤。
“喝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太瘦了。”
林晓兰,看着他,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建国,我……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她哽咽着,泣不成声。
刘建国,把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
“我知道。”
他看着她,眼神里,再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审视。
只有,一种,混杂着,心疼,愧疚,和,怜惜的,复杂的情感。
“晓兰,这些年,苦了你了。”
一句话,让林晓兰,所有的,委屈,和,压抑,瞬间,决堤。
她,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哭得,像个,迷路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13
从那天起,刘建国,再也没有,提过,要孩子的事。
他把书房里,那些,关于“优生优育”的书,全都,扔了。
却,买回来,很多,关于,心理创伤疗愈的书。
他开始,学着,去了解,他的妻子。
去倾听,她,那些,从未,对人说起过的,噩梦和过往。
他带着她,去看,最好的心理医生。
也带着她,去全世界,旅游散心。
他们去了,普罗旺斯,看薰衣草。
去了,北海道,看雪。
在爱琴海的,日落下,他,像个,初恋的毛头小子一样,重新,向她,求了一次婚。
一年后。
在刘建国的支持和鼓励下,林晓兰,做出了一个,勇敢的决定。
她要,找回,自己的孩子。
刘建国,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和资源。
半年的时间,他们,终于,在,一个,遥远的小城里,找到了那个,已经,十三岁的少年。
少年,被那对,无法生育的,养父母,视如己出。
虽然,家境,并不富裕。
但少年,被教育得,很好。
健康,阳光,懂事,有礼貌。
他们,没有,去打扰,那个,平静的家庭。
只是,以“远房亲戚”的名义,和他们,取得了联系。
并且,成立了一个,匿名的,教育基金。
来资助那个孩子,未来,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
第一次,在咖啡馆里,见到那个,眉眼之间,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少年时。
林晓-兰,隔着窗户,远远地看着,泪流满面。
但她的脸上,却,带着,释然的微笑。
刘建国,在旁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又过了一年。
林晓兰,怀孕了。
是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自然怀上的。
拿到孕检报告的那天,刘建国,这个,一辈子,都没掉过几滴眼泪的,硬汉。
一个人,在车里,哭了,整整一个小时。
他终于,等来了,他自己的孩子。
但他知道,这个孩子,对他来说,真正的意义,早已,不再是,为了,传宗接代。
而是,他和他的妻子,在,经历了,所有的,谎言,伤痛,和,救赎之后。
生活,赐予他们的,一份,最温柔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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